[修辭學者與印地安人] July 2002
我逮到了個機會和一個修辭學者對話
他說:高貴是另一種卑賤
我說:我現在是個卑微的人,無論如何都想成為一個較高尚的人
他說:高貴的人那副看似磊落嘴臉,其實是卑賤
說著說著,我於是認為他說得有理
於是又被他混淆了
接著他又開始滔滔不絕的闡述那種搬弄的道理
把道理翻弄著,調理的像雙面刃
徑著又得意洋洋起來
我說:BullShit!我就是想當另一種卑賤的人
站在荒謬的你身旁,你會覺得你自己比我更迂蠢
這道理你還搞不懂嗎
修辭學者被我這麼一嚷嚷
倒吸了一口氣
但是因為吸得太沉重
一個不留神,腦杓蹦的朝天一仰
跌進大峽谷
那個衝勁之大,使得他滑稽的瘦弱軀體
杯盤狼藉的散落在石塊上
我稍後居然意識到,在他顛簸著跌落時
我的反應力竟然比我的興災樂禍遲緩
幾個印地安人似乎從石洞裡嗅到這股悲劇的氣息
不紊不亂的踱出隱匿處
收拾著這廂場景
我好奇的問:
印地安人不都是纏繞著羽飾在頸子上嗎
這個鎮靜深沉的老傢伙
一輪皎潔澄亮的眼珠子 睥睨著前方曲折谷地
甚至沒看著我說:
所以基本上,年輕人...
這個愚蠢的人類文明
培育了一群所謂的哲學思想家
一個告訴你這樣的信條叫真理
另一個卻反過來告訴你,這個信條會讓你沉淪迷失
你會不禁訝然,
所有的真理都很有道理
所有的真理也都可以很沒道理
所有那些勇敢昭示世人並疾喊奉行他們教條的人,
叫他們去吃屎吧...
我愣住了...
印地安人們收拾後準備離開了
我問他們打算怎麼處理修辭學者那殘弱的餘骸
他說他們族裡飼育野牛的牧地近來狠貧瘠
好一陣子沒長出好牧草
修辭學者將能為他們帶來好的回饋
他們走後,我審視了這塊修辭學者猝亡的大石
印地安人一陣高竿的收拾,
我找不到任何一小片修辭學者的渣渣
即使是他身上的修辭辭典
我念念有詞
像修辭學者這樣深諳內涵及遵崇品德節操的人
我甚至無法為他立墓誌銘
人的想法真是太多 太亂 太擁擠
每個人稍微有點理念
就思考嘗試干預別人
如果有時候
人是單細胞生物
能自我繁衍
或許就沒那麼多紛爭了